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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可奈何(1 / 2)





  “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,梁逾至的女朋友。”梁逾静甩了甩自己及腰的长卷发,自然而然地把手上的箱包行李递给沈蘅。她身后站着两位年逾半百的老人,头发灰白,形容倦怠,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,是舟车劳顿也掩饰不住的知识分子气质。“诶?小姑娘,你叫什么来着?”

  沈蘅给他们一一递上消毒的工具,不卑不亢道:“沈蘅,沈括的沈,蘅芜君的蘅。”

  “噢,之前在电话里我听梁逾至阿蘅阿蘅的喊,原来是你。放这个竹筐在这干什么?挡路啊?”梁逾静又累又饿,暴躁不耐地踢倒跟前的脏衣篓。

  “静静!给人家道歉!”身后的父亲低声训斥了她,明明已经27岁的梁逾静就像个小女孩一般,瘪着嘴跟沈蘅说了句对不起。

  沈蘅微笑着表示无妨,一旁默默地扶起脏衣篓,跟他们解释道:“把外衣放在这里面吧,我做好了饭,水也是热的,叔叔阿姨还有梁小姐吃完饭还可以洗个澡好好休息,床也给你们铺好了。”

  双方进行了一番简短的寒暄道谢后,梁泽书扶着体弱的妻子荀慧先去了最近的次卧休息。梁逾静好奇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,把每一间房门都推开看一看。“这个床褥和行李箱是谁的?梁逾至的吗?他还没搬走?”梁逾静指着书房里堆在角落的行李问。

  沈蘅连忙解释道:“是我之前在寝室的东西。梁逾至昨晚就搬出去住了。

  梁逾静松口气,丝毫不关心自己弟弟的住处,满意地点点头:“那挺好的。诶?我记得原来书房不是这样啊?梁逾至以前就睡这儿,一张小单人床。”她略有兴致地跟沈蘅比划着,“他真的把好多家具都卖了,看起来空空荡荡的。我妈睡的那张床怎么来的?现买的?”

  “是他之前留下的床垫,一般是给来家里的朋友睡的。我昨晚已经擦干净了的,你放心。”

  梁逾静似笑非笑地盯着沈蘅,良久才扭腰掐步到餐厅吃饭。“他还有朋友?哼,稀奇了。”

  昨晚沈蘅第一次踏入那间次卧时,也是这么问的。屋子里空空荡荡,只有一张落满灰的床垫。梁逾至告诉她是以前给姜叔睡的,还特地警告她,不许在梁家人面前提起姜叔。“大学里总会交到一些朋友的。叔叔阿姨不吃饭吗?”

  “没事,你不用管了,等我吃好了我给他们送过去。我妈妈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。诶?对了?屋里只有两张床,你睡哪儿啊?”

  听见这话,沈蘅惊讶地指了指自己,迟疑地问:“我?”

  真人的梁逾静不像电话里那般凌厉霸气,反倒像个被宠坏的小姑娘,说话毫无阻拦,肉眼可见的直率坦诚。“对啊,难不成你要和我睡?我可不要啊,我有女朋友的。只是外国人不好一起带过来。”

  沈蘅:这熟悉的对感情忠贞不渝,合着还是梁家遗传的?

  梁逾静瞄了眼客厅厚实宽阔的沙发,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。“对了,你还可以睡沙发噢,吓死我了。”

  “我是准备走的。毕竟我是个外人……”

  “梁逾至也是个外人不也待在我家这么多年吗?”

  “他到底还是你们的亲人,我……”

  “你学校都没开学,梁逾至又跑了不管你,你还能去哪儿?就在这儿住呗,我们还能有梁逾至讨厌?”

  听她毋庸置疑的语气、看她认真诚挚的神情,怎么也不像在和自己客套,沈蘅那软糯的性子仿佛离了梁逾至就又回来了,胸腔内全堵塞着说不出口的拒绝。

  此后沈蘅又与荀慧夫妻寒暄了一番,梁泽书待人谦逊有礼,乐观豁达,房子里常常飘着他中气十足的笑声。荀慧则显得安静沉默,但吃了饭后有了力气,只沈一个劲儿地夸赞沈蘅心细如发,贤惠能干,把旁边的梁逾静都惹得起了醋意,闹着要自己妈妈也夸夸她。

  他们三人的氛围是如此温馨和谐,每个人都是真诚不虚伪,善意不冷淡。和梁逾至口中的“他们”相去甚远。

  沈蘅想起梁逾至身上那些温柔的瞬间,会不会就是在这个模范家庭耳濡目染下的成果?只是最后双方有了误会生了恨,而恨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,连最初的美好时光都可以一并否定掉。

  入睡前梁逾静来到主卧门口,指着里面那张双人床问沈蘅:“我才想起来,你和梁逾至是不是一直睡这里?”

  沈蘅有些尴尬地点点头。“床单我换洗过了。”

  谁知这会儿的梁逾静死活不肯进去,宁愿到书房打地铺。“不行,我不能忍受自己和梁逾至有任何亲密接触!间接的也不行!正好你不用睡沙发了!直接睡这张床吧!”

  梁荀夫妇早已入睡,她又劝不动梁逾静这个大小姐。只能陪着她去书房安置好一切,临走前贴心提醒她道:“晚上要是冷了,或者睡着不舒服了,就去叫我起来,我把床让给你。”

  梁大小姐大手一挥,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就是从外面跳下去也不睡梁逾至睡过的床,催促沈蘅赶紧离开,她要开始享受日式风格的睡眠环境。

  凌晨半夜,沈蘅被床前惊恐的梁逾静喊醒,她迷迷瞪瞪未曾问话呢,梁逾静直接对她摇臂晃肩,失控地大喊大叫:“有蟑螂爬到我的手上!太恶心了!几年没回来,家里居然有了蟑螂!”